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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怀里的那只瘦骨嶙峋的猫,挣脱了他的束缚跳到地上。我不太喜欢小动物因为我没有多余的爱心给它们。猫移步到我面前,我瞟了一眼,和它的主人一样难看,黑乎乎脏兮兮的。
回家(生我的家)的频率一年比一年少了,幸亏还有个老爸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山村总有能力牵动我的某根神经。好像已是晚秋了吧,看天气不错,带上儿子踏上那条以不变应万变的回家的路,却只顾了走路忘了领略路边的风景
他拄着双拐从家里出来,见到我就停了下来,似乎想和我聊聊天,于是我只好把屁股下唯一的凳子让给他,他身上难闻的气味直入鼻孔。他听不到别人说话,所以只有他说我听。
门东的那颗又粗又大的垂柳什么时候刨掉了?记得我在树下照过一张照片,垂柳下面有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我站在石头上,月亮穿过柳枝照射过来。
那只难看的猫在我面前跳来跳去,他用一根拐棍想把猫赶走可是他在做无用功,顺着拐棍我看到了一双我有生以来见过的世上最最难看的一双手。记不清是哪只手断了一根指头,那双手绝对是世上最黑的手,那种黑不是用洗洁品可以洗干净的,我想所有高级的洗洁品都无法洗白他的手,那是由内而外的一种纯天然的黑。再往上看看他的脸,除了牙齿和白眼球,剩余的部分都是黑色,我想笑却没有,他让我想起了《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嘿嘿。
弟弟家的大门一直锁着,我只能坐在玉米棒子上听“敲钟人”讲那过去的事情
他70多岁了,他的腿在帮邻居拉车子的时候,不小心一屁股坐在地上摔成了骨折,第二天邻居送了一碗鸡蛋汤,再后来又送了几斤鸡蛋,再后来就什么也没有了。我连说带比划问他儿女怎么不管?他摇摇头,孩子们都过得不容易,我还能活几年,不想给他们增加负担了,再说那个邻居吧,我也不怨他,我只怪自己命不好……
我不知道这个丑陋的“敲钟人”读过几天书,但我知道太多读书人却没有他的胸襟,一个地地道道农民的胸襟。
等他站起的时候,我把拐棍递给他,帮他把那只瘦骨嶙峋的小猫抱起,然后放到他的怀里,看着他抱着猫拄着拐走了
这个秋天就这样不痛不痒的船过水无痕般的滑过去了,那天翻过了日历好像快立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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