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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居喧嚣的县城,天天走在硬化路面上,对土地的感觉渐行渐远。只有回到乡下,落脚那松软的泥土,尽管偶尔会有些泥泞,但置身于一望无垠广袤大地散发出的浓郁田野气息,久被压抑的情感薄积厚发,那种从心底迸跳而出的淋漓尽致的欢畅是游历任何风景名胜也生产不出来的。 自孩童有朦胧记忆的时候,黄土地给我的印象便是永无休止的劳作。土地是母,劳动是父,劳动成了农民及农民后代永恒的主旋律。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难有闲暇。父母夙兴夜寐,与我们作息时间交互错位,每天见面交谈的机会都不是很多。 记得小时候身体孱弱,经常为疾病扰困,这时我多么渴望父母能相伴左右,以抚慰恐惧、疼痛、孤独的心。可农时不待人,生产队长出工的哨声如同催人出征的战鼓,声声刺耳,搅得我惴惴不安。母亲好生宽慰我一番,然后便长吁短叹、无奈的迈出沉重的脚步,我也只能听关门声而兴叹了。每到这时对土地的恨意陡生,是它侵占了慈母护佑病儿的时间;是它透支父母的体力,弄得他们身心疲惫,形容憔悴;是它让父辈冒酷暑、战严寒,焚膏继晷,抛洒热血、汗水与泪水;是它让在其上面辛勤耕耘的人们常年为填不饱肚皮而忧心忡忡,捶胸顿足。 每到农忙时节,生产队便按人头将土地分给各个家庭,限时完成任务。爷爷奶奶年届七旬,我们姊妹四个年纪尚轻,繁重的农活像磨盘一样压向父母,经年超载,母亲积劳成疾患上骨质增生,父亲挺拔身躯也过早向土地弯腰臣服,。盛夏的夜晚,匆匆吃罢晚饭,全家老少齐上阵,奔向队里指定的田地。父母与三个姐姐拔麦在前,我与爷爷奶奶捆绑在后,父亲坦胸露腹,仍然挥汗如雨,除了偶尔驻足狂饮自备水外,鲜见他直腰喘息。一次我们分的麦田太过泥泞,一直干到后半夜仍然没有完工,父亲困顿的倦容略显焦灼,见我们精疲力竭,无力再战,向来刚强的父亲把我们支走后,自己则奋力前行,一直到晨曦微露才将麦子搞完,回家扒了几口饭,又投入到白天紧张的劳动生活中。 1982年的8月份,参加完高考的我正在等录取通知书。那时生产队正在搞分田承包,会计到我家探询再三,大意是录取了就可以迁走户口,不用分地,否则的话我也要分地。等待的那几日,素来寡言的父亲更是无语,默默地抽着旱烟袋,一幅心神惶恐的样子。其实我也感同身受,父亲年近半百,已无往日的虎威,多一个人的土地,父亲就要付出十分的辛劳。苍天有眼,天道酬勤,十年的书海跋涉使我如愿迁出了农村户口,挣脱了黑土地的束缚,卸去了父亲为我挑了十多年的担子。父亲眉舒心阔,嘴角绽出了微笑。那个微风拂煦的仲夏之夜一向与酒无缘的父亲竟然开怀酣饮,一醉方休。 如今党中央、国务院举重若轻、以前无古人的宏伟气魄一举取消了沿袭几千年的土地税,并对种粮农民给予补贴,极大减轻了农民的负担,提振了农民种粮的积极性,这是中国农民之莫大福焉。与新政相随黑土地仿佛插上金翅膀,一夜之间,身价倍增。以往大家谈地色变,千方百计迁走农村户口,退回土地;现在则挣相回购,加大投入,土里淘金。 土地,黑黑的土地,承载了亿万农民几多愁苦、几多欢乐,愿你沐浴新时代的七彩霞光,造福于为你付出的辛勤耕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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