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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退三十年,八十年代的中国,食物的品种上应该是极为单调的。除了三餐的主食玉米饼子,馒头也几乎是少见的,那些花哨着的零食,就更使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了。我记得第一次知道面包这个东西,是去邻居家里看彩色的《八仙过海》时看到的。小孩子嘴馋,回来后就记着了,一直到几年后,才真正吃到这种带甜味儿的馒头。
尽管单调,但童年时候的很多吃食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爬蔓的瓜蒌
小时候,父亲和母亲都在村里的油坊干活儿。那条从家里通往油坊的路,我几乎每天都要走上几次。小孩子总是喜欢玩的,眼睛无比的尖,鼻子也相当灵。在村里烤干厂(后来改叫果脯厂)附近的一条水泥渠的旁边,我意外地发现了很多爬蔓的瓜蒌。在乡村,大约没有不知道瓜蒌的孩子,我们通常是去坡地边上翻细密的瓜蒌蔓子,那些如梭子般中间鼓涨,两头细圆的,就是我们要摘食的了。个头儿大的往往不能吃了,个头小的吃起来虽嫩,但毕竟不过瘾,一株瓜蒌上结的果子有多有少,遇到晦气的时候,我们将所有叶子都翻过来,上面却空空的,那是被别人摘了去了。这样跑不少的地方,摘到的可以吃的往往没有几个。但如今我见到的爬蔓的这些显然不一样了。不只个头大,数量多,而且几乎没有咬不动的。我边摘边吃,还不时地往裤兜里装上一些。但这些瓜蒌茎叶中有白色的汁液,很快,我沾染了白色汁液的手和衣服开始变黑,因为这些汁液发粘的,碰到灰尘就粘到手上了。
花生饼和麦粒汤
即使外面是大冷的天,父母亲的油坊内都是热气腾腾的。我进去的时候,父亲有时候是打了赤膀,见了我,拿一块热乎乎的花生饼给我吃。
花生饼是花生在炒熟、压榨出花生油后剩下的渣滓,因为被压的缘故,形成一个个比水桶还要粗壮的饼。花生饼吃在嘴里,满嘴都是香气,如果就了馒头来吃,那是最好不过了。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花生的压榨技术水平也高了,花生的出油率提高,花生饼也没有以前香甜了。如今,人们一般都拿来调和了喂养家禽和牲畜,哪里还有人肯吃。
农村是没有闲人的,我上学之前,就已经开始帮助父母干活。最初都是从小事做起。比如麦收的时候,父母在地里忙着收割麦子,我除了捡麦穗,有时候就提前回家,帮大人们烧些汤水带来地里。
刚打出来的麦子就摊在自家门口,我有时候就拿了绰子,戳那么一下,放到锅里,添上几瓢水,就开始烧起来。这个时候的麦子还没有经过曝晒,麦粒中的水份很多,煮出来特别好吃。不用加糖,感觉就跟现在的八宝粥中的麦米差不多。我装一大壶,给家人带去地里,当然也不忘记自己舒舒服服地吃一顿麦米。
麦子青中带黄的时候,麦粒是鼓胀的,搓起来硬中带软,我有时候也带女儿去地里掐了搓着吃,女儿总是等不及我搓好下一把,已经把前面的吃完了。有时候我们也烧了吃,吃起来嘴里马上就多了麦香。但无论我怎么形容麦粒汤,女儿始终没有多少兴趣。我也很少能在麦子刚刚收割的时候赶回娘家,再煮一锅记忆里的麦粒汤了。
野果的记忆
现在的孩子爱跑超市,因为那里有各种的水果和零食。但在三十年前的农村来讲,我们可吃得水果都长在地里和树上。
跟随父母到地里去,往往大人们劳动,我们就到处玩去了。那时候地头上常长一种谐音“册粒”的果子。样子类似于现在的大樱桃,大小相近,颜色要偏黄一些,味道丝毫不差于樱桃,吃完后的果核上有尖扁的棱。大约是麦收后接近夏天的时候成熟。后来很多次我带女儿去地头上去找,不只果子没有,连这种植物也找不到了。
有时候,我们去地里拔野菜,回家喂鸡和兔子,有时候累了渴了,我们也寻找一些能吃的野果。有一种浆果,成熟后是紫色,大小像豆子一样的,是我们经常摘了吃的。果子的味道很甜,汁水也多。我们摘了大把地吃,非常解渴。但是这种浆果不能吃太多,要不消化不了就要坏肚子了。
可惜这两样东西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名字,无从查证,也找不到相似的图片介绍了。
至于桃子杏子和梨子苹果,这些都是我们不用费力就能吃到的,几乎家家都有,院子里、大门外,家家中栽那么一两棵,也觉不出有多好吃了。
但桑葚不同,村里种植的极少。在桑葚成熟的季节,我们经常拐弯到村里有桑葚树的一户人家门口,经常是趁了中午,从树下寻些掉落的成熟桑葚。成熟的桑葚颜色发黑,从高处掉落到地上,已经沾染了泥了。也有胆子大的男孩子,找一根长些的树枝,拣几块石头,丢上去,便有不少的桑葚掉下来。但这样往往也引得桑葚树的主人开门出来,我们的反应当然是快的,不等她出来,我们已经没有影儿了。
种植的桑葚虽然味道是甜美,但毕竟有人看管,即使悄悄地捡拾也需要提心吊胆,但野生的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尽管野生桑葚的个头小,针刺多,味道也算不上甜。
小孩子的脚总是勤快的,那一片桑葚长在村外的河坝上,出了村子还要穿过一条马路。但这丝毫也没有难到我们。我们一般是在中午行动,之所以选在中午,很大原因也在于不引起大人们的注意。因为这么远的路,大人们知道了一定会阻止我们的。
盯着烈日,跟着几个领头的,我们不一会儿就到达了那片桑树林。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摘食桑葚了,我们都有些兴奋。树并不高,好几个孩子都爬到了树上,坐在上面,摘一些又红又大的,边吃边炫耀。
有了第一次,每当到了桑葚成熟的季节,我们每年总不忘记去那片桑树林。
麻雀的饺子小清河的虾
麻雀现在身价高了,从偷吃粮食的角色一跃成了国家保护的鸟类。而且加上人为的因素,现在很难再看到呼啦啦惊动一片的场面了。
但我小的时候完全不同的。
麻雀多的到处都是,落在平地上也并不慌张,两只小脚蹦跶了在地上走,啄食些散落的粮食碎屑。父亲有自制的弹弓,瞄头也极准,子弹无非就是些团好晒干了的泥巴球。父亲将泥巴球放进一小块长方形的皮革中,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向后拉,还没等我看清楚,一只麻雀已经落地了。
有时候父亲会将打到的麻雀放在火里,上面掩盖些着了的麦秸草,很快,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父亲经常变戏法般地抓了麻雀给我,大多烧了吃了。麻雀肉包的饺子,我只吃过一次。那一次,父亲连着打了几十只麻雀,装在袋子里拿回家,母亲把麻雀收拾干净了,说包顿饺子吃吧。我和哥哥姐姐都高兴坏了。尽管那时候的肉只有几毛钱一斤,但对于我们来讲,还是过年才能吃到的稀罕物。因此那顿麻雀肉的饺子,在童年的我看来就是一次难忘的大餐了。
母亲家的房后有一条河,水几乎是一年到头都有的。冬天的时候,我们在冰上玩耍。到了春暖花开,小河里冰消雪融,小鱼小虾也多了起来。捉鱼摸虾是我们常做的。北方的夏季往往雨水充足,水库里也开始提前排水。很多鱼虾就顺了闸门一泻而下。很多大人这时候也趁了雨季,赶了涨起的河边摸鱼虾。小孩子捉鱼虾,往往就是个玩耍的打发,顶多捉个三两只,够玩耍就是了。
有一次,一起玩的伙伴捉到了几条小鱼虾,我受不了她一个劲地炫耀,提了小水桶,转身就回家了。到家后,我就开始哭,父亲正好在家里,见我哭个不停,问清缘由就拿了脸盆和小塞子,带我去河里捉。父亲出手,自然是有我想象不到的收获。最后,我和父亲端了盆回家。盆里,是还在跳跃着的半盆虾。
这么多的虾,自然是不能浪费了让我们玩耍着养死的。母亲把虾给我们煮了,那一次,我和姐姐美美地吃了个够。
童年的记忆就像一幅珍藏着的画卷。许多年后,我带着记忆中的香甜打开画去寻找这些,想骄傲地分享给我的孩子们,但任凭我如何去寻,却再也找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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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生活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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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回忆,可能永远的尘封起来了,现在说给孩子听,他们以为是我在讲故事。 |
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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