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从料峭开始

半江瑟瑟 · 发表于 2012-3-23 16:4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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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从四点开始。

结束一场频繁重复的梦境，醒来再也没有了梦中反复重演的耐心。卡掉在学校商店里捡拾店主找给自己的五毛硬币的镜头，反复重来只是因为每次总也找不到宿舍中等候的女伴。退出梦境的入口，我说要不我们重新来吧，是不是我们选择的时机不对啊，要不怎么重复这么多次都无法回到过去的顺利呢？

梦里一起同学的女伴，早已是遥远在天涯，我们各自辛苦的奔波里，再没有丝毫梦中的空闲。那些遥远着无法企及的记忆，因梦而开始，因苏醒而结束。

曾经同吃同睡，一同做梦。至今她也不知道，在宿舍老屋外的槐树底下，曾经因为心不在焉，我拿用了她的牙刷。我一直努力地对她隐瞒，直到多年后，再也没有诉说的必要；先后喜欢过同一个男孩子，从没问过对方为什么会分手，也从不提及以前的点滴，因为没有嫉妒的时候，她已经喜欢上别的男孩，那是我怎么也看不上的男孩子，后来在老师和同学眼里一向纤细和柔弱的她，竟然为了那个我怎么也看不上的男孩子，让所有的老师和同学对她刮目相看；而那个我们曾经共同喜欢过的男孩子，也早已变成装点记忆的画，不知道如今在垒谁家的墙。

我们写厚厚的日记，用青春去装点。我们用日记留住了记忆，却留不住飞逝的青春。在宿舍最后的时间和空间里，我们用燃烧的火和飞舞的烟灰，来祭奠关于青春的最后记忆。

梦里不知身是客，转眼人已在他乡。

从此，我们各自天涯，在寻找温暖的过程中越来越走向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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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从希望开始。

我们披上嫁衣，做了别人的新娘。我们逐渐开始遥远和失去联系，各自在一个叫做家的房檐下挣扎。

时常会感到累，生活让自己很疲惫。一步步的艰难里，逐渐不再去想曾经勾画了无数次的爱情。

爱情是个多么虚幻的词汇啊。它像一波正在升腾的巨浪，从最高处开始，以巨大的力量和速度下坠，慢慢隐藏于婚姻的海。

爱还在的时候，总喜欢在心底哼唱一首歌，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有多久没有这样地去想了。一个月，一年，还是整个十年。

人是一种在孤单中织网的蛛，来回无数次地环绕，只为把自己圈框在其中。很多的忙碌和辛苦，只为能在生命的余下，坐在那张随风摇曳的网中沉默。

很长时间不愿多说一句，逐渐连简单的思想也打算戒掉。朋友宽慰，我们之所以选择，是因为这是我们现在最好的方向。既然没有错，那就继续寂寞吧。

风是向西的，人是向北的，这样的交错或许可以绕过一些顶风时的艰难。

夜里喜欢拿些工作回家，陪女儿书写。女儿用她童年的纯真，书写着她每天的成长，我用自己麻木的笔架空心灵，去堆积一些形式上的琐碎。

忽然喜欢上写字，认真地书写，看那些方正的文字，在本子上垒成一行行的墙，像极了童年时来回排列的雪地里的脚印。

女儿先睡了，睡前不忘记对我幸灾乐祸一番，以表达她完成作业的愉悦。四周的灯光逐渐暗去，探头看，窗外再也不见路上与狗同行的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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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从梦境开始。

暖气停得太早，床上逐渐变得温热，空气却是凉的。身边的女儿翻转个不停，无数次从被子里坚决地把脚踢出。关掉电热毯，熄掉唯一光亮的一盏灯，钻进女儿的被窝里。

记得很小的时候，每次睡觉总喜欢将身体蜷缩了靠近母亲。等待母亲温暖的手臂将自己揽住，才肯在母亲的臂弯里睡去。或许那样的一种期望，正是人不愿孤单的本性。但到了女儿竟然完全不同，女儿坚决想要甩掉我的手，走路时努力地加快脚步，就连睡觉也每次总是仰面睡着，从不喜欢我用手臂拍抚，她努力将她的身体斜放，腿枕在我的腰上，然后完全舒展地睡去。

很久以前听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我们无法搭建自我的房屋，那就努力站成一棵枝叶茂盛的树，用硕大的枝叶，帮女儿遮挡成长的风雨。做孩子成长时能够遮挡风雨的墙，或许这是每一位为人父母最基本的爱。

女儿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小脸上开始浮现笑容。许是因为一个美好的梦，让她在童年的停留里，更多了一份欢乐。

因为有了身边这份欢乐，夜终于开始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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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从料峭开始

最近天总是阴冷，而且反复个不停，好不容易暖和几日，又遇到一股寒流。羽绒服原本要清洗和放进柜子里，却总是让人有想拿出的欲望。人确实懒了，就连这样的简单和细小，我也懒得去做了，每日只穿了单薄的棉衣，在春的料峭中侥幸和瑟缩。

太阳很少正大光明地挂在天上，每次总是借了云的一角，偷窥人间。偶尔看到兴致处从云朵里出来，也是迅疾便发现了自己的出格，赶紧撕扯了薄薄的云彩，给人以不见眉目的朦胧。医院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感冒的病人，同事说是不是因为天气的阴冷，空气中有着太多的细菌？我知道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但我也希望阳光能早日地充足起来，把搁置了整个漫长冬天的寒意，从人们的心底驱散。

雨下了几次了，因为天气的寒冷，却并没有给人多少关于春雨的欢喜。或许也是因为实在憋闷不住这春寒的长度，柳树的枝条在慢吞吞中变黄，校园里的迎春花起初只是零星的几朵，也终于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更多的只在一种试探中安静蛰伏，蜷缩成叶子的摸样，试探春风。

即使料峭的时间再长，春天也终究会来到的。那些记忆中熟悉的色彩和芳香，一定会在某个约定的时刻，悄然绽放。而到那个时候，所有关于春天的童话，也必定会在每个角落上演。或许踟蹰，或许果烈，但终究会将那些关于寒冷的片段，在旧岁的土壤中剪辑成记忆。而那些记忆，无论包含了怎样的我们不喜欢的色彩，都终将构筑成我们生命过程中的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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