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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进入阳历的十一月,随着立冬的来临,北方的冬天也一天天地向小城走近了。
道路两旁树的叶子几乎快要落光了,空气也变得清冷,风来回不停地刮着,道路变得越发干净。红绿灯的交替里,车辆在匆匆地来回,将自行车和行走者的影子远远地撇在后面。乡村里,农民开始闲散起来,一年中第一次大胆地把满地的冬麦放心地关在家门之外。冬麦在连日的霜冻里,也逐渐失去了最初的鲜绿,颜色变黑,叶子失去一些水分,开始变得粗糙,停止了表面的生长,只蓄积着力量,一门心思地等待来年的第一声春雷。
冬日的人们却依旧继续着一年的忙碌。清晨,人们陆续鼓点般地忙碌起来,机器轰鸣起来,键盘敲打起来,店铺的门开着,银行和电信等待的窗口前,开始排满了一队队的人。暖气在封闭的房间里回流,窗户如一位智慧的迎宾小姐,擎起玻璃,将阳光温柔迎进,又坚定地将冷风挡回。于是,阳光文雅地透过窗户玻璃,照进人的身上。窗外来回吼叫的风,任凭展开百般攻势,最终也不得不无奈地离开。向阳的窗台上,很多花儿迎着暖阳,逐渐地开放。
晴天毕竟占了很大的部分,上午九十点钟过后,阳光越过高楼的护栏,温暖地照射在北边的墙上。陆续有三五的老人们从暖气的房间里走出,风是从北面来的,靠近北墙的地方,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都坐满了闲散的老人,摘儿女们送来的菜,与邻居的老人互拉下家常,下几盘得意的小棋,搓几圈悠闲的麻将。阳光就如一位孝顺的孩子,依偎在她们的身上,与她们一起细数生命中的每一秒。
北方的冬天,雪是必然的。但雪并不会焦急地就来临。往往在天气连日的阴冷之后,稍微有一点点回暖的时候,雪铺天盖地地就来了。第一场雪往往并不大,但只那么一会儿,就赚取了孩子们无限的欢喜。似乎是被孩子们感染,成年烦于生活琐事的人们,也被这雪纯洁了心灵,所有过往的美好的浪漫的纯洁的记忆和情绪,都疏忽间爬上了心头,跃上了眉梢。
雪有时候是连续的几场,前面的雪还未融化,后面的已经连续地堆上来。这个时候,孩子们是最欢喜的。放学后,尽管大人一再嘱咐,要注意安全,不要玩雪。孩子们还是抵挡不住对雪的欢喜,路上就开始滑起雪来。走到僻静的地方,地上的雪越发厚了,孩子们抓一大把,揉成一团儿,突然地就笑着甩向前面的同学。猝不及防,一个白色的雪点留在了对方的衣服上,中弹者自然不甘示弱,马上开始反击。这样一路地追着跑着,慢慢地到了自家的楼上。
路已经被年长的爷爷扫了出来,扫过的雪堆在小区的一边,在孩子们的眼中,马上幻化成了一个有鼻子有眼睛,有着纯洁童趣的雪娃娃。于是回家拉上爸爸妈妈,一齐动手,雪娃娃马上就成型了。
孩子们是开心的,大人却少不了的麻烦,雪后的最初一两天,路上连冰带雪,滑得很。连人走在路上都要小心翼翼,车辆更是穿上了草鞋,一路减速,生怕出一点儿意外。
雪后的小城格外得美,孩子们在雪地里行走出各种脚丫痕迹,被风吹贴在树干上的雪将树干分成黑白分明的几节,挂在高处树枝上随风颤动的雪某一阵突然就掉下,所有这些都让人们无比欢喜。雪后的金泉河,结冰的河面上铺上了白色的雪,某处却还有水波漾漾,不怕冷的小鸭子从水下探出头来,引来河边孩子们的指指点点。
在这样几次的落雪和人们的忙碌之后,人们便进入了腊月。年的味道开始在小城的灯光和人影中充斥。带着一年的收获和对来年的企盼,人们张贴好年画和对联,金泉河的桥两边,开始挂上了迎新的灯笼,给小城穿上了大红的新衣。在这所有的美好和对未来的憧憬中,年走来了,生命的另一个春天也在这冬意未尽的小城里,缓缓拉开了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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